我试着消声匿迹 结果真的无人问津。
“我会永远孤独吗”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时常问自己
平恬浪静的大海有欧鸟与老人作陪
瑰色落日跌入星河有山川湖海做伴,有孤鹜齐飞
箭矢离弦,迟来晚风相随,弓满箭出,一泓弦音相衬
我太记得那一天,出游,回家
在心里,建立自己的小小星球
我独享,街道,行人,自然的香气
我感受,这小小的自由
当我回过神时,儿时伙伴早已与我相差甚远
“我们讨厌你”
这是,他们在儿时,在信中的最后一句话
理由是
“你太合不来了。我们都讨厌你”
或是年少无知,但都无所谓了。我只是忘了,当时哭了有多久,有多丑。
我也曾置于孤独之外,但不解以热情为苗,将火势蔓延。
我也讨厌孤独,但却与之为伴。
我的热情,早已化为灰烬,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1.
“金硕珍” 他的名字,板板正正,写在有些泛白的旧黑板上。
我歪着头,有些吃力的看有些被他挡住的名字。
他转过身,刚下过雨,阳光渗透乌云的黑,将光影散在他身上。
就连个人介绍,也言简意赅,但足以致用。
我盯着他发呆,他忽向人群走来,我能看见 那双镀满金色碎片的眼眸,那里充满了我。
他温柔的笑容,击破我死守的防线。
我慌了神,低下头,直到下课也没再抬起过。
金硕珍,是高二转到我班上的。
在这之前,我也曾似乎见过他。
我是很喜欢猫的。一只黑白的,被抛弃的猫,趴在草丛边。
我蹲下来为它撑伞,它蹭蹭我冰冷的手,没有想象的怕人。
断断续续的雨,如断简残编。雨水没过脚尖的深度。
这是第几次公交车坐过站了呢。记不清了。
“你衣服脏了”
“嗯?”
少年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我的裙摆。
我摇头,不是出于害羞才红的脸“没关系,反正,没关系的。”
被扔掉的碎玻璃,就算再怎样干净,也不会被重拾。
他点点头,又不再说话。
好笑的是,他也坐过站了。
我跟在他身后,伞沿碰撞,有流下的水滴。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高大,卷卷的头发,纯黑色的外套,口音听着,也不像是本地人。
白色帆布鞋踩在水坑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安静的雨声里,只有我们俩。
“穿上吧” 我把伞稍稍抬高,抬头看他,他把外套递给我。
我一征,然后摇头“不,我衣服是脏的。”
“没关系,挺冷的,穿上吧。”他坚持,脸上满是笑容。
“穿上要好些。”
我接过,半晌,风又带来他的声音
“世界是吵闹的,做你自己就好。”
我揉揉通红的鼻子,别过头,将外套穿上。
“谢谢......” 是谁在别扭的像个孩子。
外套有些大,袖子长了大半截。
我听见他在偷笑,我不知道原因,大抵在笑我挽起拿伞那只手的袖子时紧张的样子。
但好在,包裹我的,不再是黑暗,将是无尽的光明。
2.
我的桌子被敲了两下,抬头,是金硕珍。
“你要选哪个项目,填一下。”是在问我下周趣味运动会的事情。
已经一个月了,我和他没说过话。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去主动搭话,我不太擅长这些。
所以,他开口喊我时,我是有点被吓到的。
我随意看了一眼项目单,真不知道这些奇怪的游戏都是谁想出来的。
简单纠结后,选了个不费脑不动力的
“投壶吧。” 我快速向上看了一眼又收回。我还是不敢坦然看他的。
“嗯,好......” 他还没走,站了一会儿
“我记得你......加油。”
“!……”
“好”
金硕珍选的是接力赛跑,在我看来,这是这次趣味运动会最正常的一个了。
大概规则是接力跑,终点处随机翻开一张卡牌,每个人翻开的卡牌要按顺序,如不是,则归零重来,最后一一打理好,用时最少者胜。
我们按比赛项目分为几个小组,然后站好队。老师甚至在比赛当天才传授投壶的技巧。
我没有听,而是无聊的四处看。
无意间看见金硕珍。
他静静站在那儿,站的很直。这个身高在一群人当中很是显眼,一眼便满是他。
谁划破夕阳,泻下温柔的斑影呢。
又是谁贩卖日出,像神明一样将阳光洒向我。
我和他对视,他笑了笑,口型在说:
“记得来看我比赛。”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后不再看他。
我猜他大抵又在笑我。
投壶比赛被安排在第一场,所以我早早就结束了。而接力跑在最后一场。
好在班级比较多,这个排名不是很靠后。
剩下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操场闲逛观赛。
接近时间末尾,这里就已经挤满了人。好在我等了很久,抢了个前排。
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了。
他们跑的很快,运气都还不错。
下一个就是金硕珍了。
我该做点什么。我想。
于是我借着周围同学的呼喊,用最大的声音,也喊到:
“加油!—” “加油啊!—”
没有名字,盖不过其他声响的呐喊
他在看我,他知道,这是独属于他的呼唤。
一遍又一遍,印满偏爱,由风带去。
3.
离光明太近的话,会被灼烧吗。
我想大概不会吧,至少对我来说,不会。
金硕珍,我想,他大抵是神明予众生的浪漫碎片吧,又温柔,又易破碎。
他总是爱笑的,像一只金色的大狗狗,治愈别人。
我们后来又说过几次话,可惜我听不懂他有趣的冷笑话。
但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说话时嘴唇是嘟起来的,看起来很好亲,这一点我没骗人。微卷的碎发将要盖过他的眼睛,我没再看见过这样清澈的眼睛了,里面有温暖的橘黄色的诗。
时间过得很快。今年的冬天要冷一些,但春节却没热闹起来。
忽略亲戚关于学业的问题,过滤父母吵架的声音,我喜欢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戴上耳机,听电流流过,穿过大脑,进入血液,与细胞交汇,它会找到我封锁的心脏吗?
我在被爱包围的家里长大,我是别人口中的“好孩子”,我知道,所以我尽力扮演好。
父母总在吵架,因为一些琐事。
他们对我有期望,汇聚成压力,像宣告判刑的法锤,将我永远困住。
我好想逃离这个世界,我经常这样想。
[江尽染]
[要和我逃走吗]
我没有犹豫,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我看见金硕珍在楼下等我,高高举起一把黑色的伞,在下小雪。微冷的风吹动他额前的头发,亮的眼底里是灰蒙蒙的天空。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
金硕珍,你也是需要被治愈的吧。
海离小镇不太远。我和他并排走着,衣服发出摩擦声。脆弱的雪在路面化为死水,踩上去,溅起的水花为裤脚增一抹色。
街道很安静。低矮的房舍相互依靠,老树摇曳,偶尔经过一两辆车,路面反射着我们两个人。
雪在路上就已经停了。
我看着海水破碎,向后退去。
金硕珍带着我,沿海岸一直走,他会哼哼歌,他还是会讲起那些笑话,后来他不再说话,我想是累了,于是我们停下来。
他收起伞,一手拉着我,我们走到银灰色的礁石上。
他的眼睛望向海的那一边。
他在看海,又或许,他在看自己。
我拍着他的肩膀,他看着我,冷的风被笑容融化。
“江尽染。”
“嗯,我在。”
他又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像我的手机助手。”
我也跟着笑了,没有力气的推了他一下。
“新年,想看烟花吗?”他问我。
我等了金硕珍好久,天已经暗下来了,我看着他拿着几根仙女棒跑过来。
烟花绽放,它点缀黑暗,它拥抱黑夜。
它像星辰,凛冬给予温暖。
“江尽染。”
“嗯?”
“给你讲个故事
你听说过冥王星吗,
它是太阳系中离太阳最遥远的星星,阳光很难找到它,
但是,它并不孤独,矮行星卡戎陪着它,永远。”
烟花闪着最后的光,然后熄灭,金硕珍看向我,缓缓吐气
“你并不孤独,江尽染,
你从来都不孤独,你是值得被爱的
总会有人理解你,总会有人想靠近你
你不该被定义
这是你的青春。”
“......”
那天我们看海到很晚,很冷,我哭了很久。后来又下雪了,他说送我回家。
那把黑色的伞下,住着两个相互扶持的行星。
在宇宙的时间中,温柔且热烈的存在。
4.
在漫长的青春岁月里,我开始试着解开自己系上的死结。
我忍不住向金硕珍靠近,不知哪里来的分享欲,和不知怎么回复的消息。
从书卷中抬头,便能看见他努力的背影。
或许,再次回想,难以忘怀是做不完的试卷,是第一节课下课全班趴桌,困的要死的场景。
我静静望着他们,撑起肉嘟嘟脸颊的那只胳膊肘硌的有些发痛。
视线转移,碰撞的是灵魂契合。
他在看我,是心动作祟的心慌敲响沉静的氛围。
我是很喜欢看他笑的。
高三分班,我和金硕珍没能在一个班级,但好在隔的不远。
他还是会来班里找我,在回宿舍的路上,没什么星星,我们无聊的踩着影子,像两个傻孩子,然后影子重叠,亦步亦趋。
互赠的小纸条,装载着让步的认错,揉进了鼓励的话语。
就像他说的那样,总会有人向你靠近,你从不孤独。
高三备考的日子很枯燥,很煎熬,做不完的卷子,跑不完的操,不满意的答卷,无休止的比较,和混着泪的自我否定。
有时是拿起笔,就做不出题的无力感。
或者是努力与成绩不成正比,不知去哪里宣泄的情绪。
本子里是一页页的自我安慰,是不知哭了多少夜的泪水与无助。
精神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崩塌,破碎。
第N次想要撕碎牢笼,如破茧蚕蛹,逃离这个世界。
“……”
但,我这普普通通,热泪盈眶的高三,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握着笔,低着头,翻阅试卷,是和往常一样的,普通的考试。
那天晚自习雨很大,微凉的风透过窗户,拥抱闷热粘稠的空气。
忽而与黑暗相逢,看对面灯火通明,像星辰,更像我们。是停电了。
于是我们早早结束乏味的晚自习。那是大家过得最快乐,最轻松的晚自习。
滂沱的,潮湿的天空,将疲惫与迷茫藏起,雨声很大,漫过否定,它洗去旧掉的日子,空荡的躯壳,它让我们见证,青春该有的样子。
操场灯光昏暗,有几个人在雨中打水仗,很傻,很疯狂,但炙热。
后来人越来越多。
大家一起做着疯狂的事,载着同一片炽热的青春。
“金硕珍!”我喊他。
“嗯”
“我们逃跑吧!”
逃离压力,逃离无助,逃离崩溃。
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快乐。
我拉着他,走向雨中,水花溅起,亲吻世界。
他笑得很开心,躺在雨中,全身都被浸湿。
他还没来得及揉眼睛洗尽模糊视线,又被我用水打湿,然后一把揪住我,我们投降于热烈的雨,不知原因的大笑着。
“金硕珍!”
“啊?”
“金硕珍……”
他笑了“嗯,我在。”
我看着他,有些哽咽,停了半晌,“你尽管坠落,破碎,掉入深渊,我也会…试着…将你托起。”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雨水落下,从他的脸上。他坐起身,低下头,又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他说:
“江尽染,我们比谁最先跑回宿舍吧,1,2……”
“喂!你耍赖。”
我想起,去年那个雨天。
很感谢,他温柔的存在,行星从不孤独。
高考那天,很平淡,很普通,似乎没我想的那么盛大。
很平静,没有紧张,和往常一样。
直到最后一场,放下笔,走出考场,看到燃烧的火云,倾斜的浪漫,金硕珍在那里等我。
那根没有名字的弦,有委屈,有不舍,一瞬间,就崩了。
我知道,我的青春,该停笔了。
“江尽染”
“毕业快乐”
“嗯,你也是,金硕珍。”
5.
看到月亮,就突然想给你打电话了,这是金硕珍告诉我的。
“还行吧,确实挺好看的。”
“……”
……
……
他不再说话,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有点哽咽,有点鼻音
“江尽染,
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
电话挂断,没有质问,没有解释。
那天我看着月亮,看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表白
这不是小说
要忠于现实
能够遇到这样温柔的人,就已经很值了
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行星就不再孤独
我还是时常想起那个夏天
我还是念念不忘我的青春
没有轰轰烈烈,是昏暗,亦可光明。
是孤独,更是相伴。
自爱,洒脱,寻找自我的灵魂由谁赋予?
放手一搏,是温柔扶起易碎的身躯。
肆意飞扬,是风陪着仲夏追寻自由的灵魂
我还是不舍我的青春
但我又在遗憾什么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很短暂,很喜欢,很遗憾。
上了大学后,时间好像还是不够用。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今年的雪下的很早。早晨六点的雪,毫不吝啬的落下,落在路边矮松,包裹昏黄灯光。绿的灯亮起,发动机声响,车慢慢的走,雪印留痕迹。
低矮的房屋早已过世,有翻新的房子陪着街道。两三家早起的商铺亮着暖的灯,影子拉长,又变短。
……
再来到海边,有几对恋人依偎,坐在覆雪的湿滩上,大概是约定一起看日出。
我不等日出,偷偷点了几只仙女棒就离开了。
天还是不怎么亮,但有好几家商铺已经开了。早起的人要去工作了。
雪越下越大,像闹脾气的孩子,不见停势。我看着路灯的暖的光,雪向我靠近,然后拥抱我。
我看见红色的电话亭,里面亮着灯,会跳舞的雪包围着它。
我看见里面的人穿着卡其色的厚外套,背影有些高大,头发卷卷的。
我看见他把头放在绿色的电话机上,夹在指尖的硬币在上面敲了又敲。然后他抬起头,又停了许久,才终将硬币放入。
这大概,是金硕珍这一年以来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我曾经在天文学中听到过这样一个定义,叫做洛希极限。
“一个天体会对另一个天体产生引力,他们不断靠近,但他们之间有个最短的安全距离。一旦超过洛希极限,潮汐力会把其中一颗天体撕碎。然后那颗已经粉碎崩塌的星球会化作星尘,渐渐地聚拢在那颗行星身旁,演变成一个环,将那颗行星环抱。”
我们慢慢靠近,贪图彼此的存在,停在一步之遥。
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法阻止继续拥抱温柔。
我们窥视孤独的灵魂,跟随青春的指引。
任由理智撕碎,汇聚潮汐力,奉上跨越极限的陪伴。
模模糊糊的大雪里,金硕珍已经转过身,我看不真切他现在的样子。他就这样笑看着我,
很久。
然后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说:
“新年,要看烟花吗?”
标签:
上一篇 : 五洲交通上半年净利约3.46亿元 出行需求拉升加速交通运输业回暖
下一篇 : 最后一页
3月16日,盛和资源(600392)副总经理毛韶春、黄厚兵,财务总监夏兰田,董秘郭晓雷,通过上交所集中竞价交...
2022年3月15日,这是继1983年以来的第40个国际消费者权益日。中消协组织围绕共促消费公平消费维权年主题...
首批金控牌照的归属出炉,两家公司拿到许可证。3月17日,央行发布公告称,已批准中国中信金融控股有限公...
时隔半月之久,西宁市城北区逐步推动复工复产,往日的生机活力被渐渐寻回,牛肉面红油飘香、包子铺炊烟...
音乐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事业。英国音乐人亚当(Adam)告诉记者,在中国的十几年里,...
Copyright © 2015-2022 北方舞蹈网版权所有 备案号:京ICP备2021034106号-50 联系邮箱: 55 16 53 8@qq.com